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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來永平侯府作客。 (6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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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重:“怎麽能那麽任性就來了!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琇瑩也委屈,垂著眸說:“他的脾氣,誰跟著我來都一樣,總要說清楚的,現在不就說清楚了。”

她聲音細細的,剛才又受了驚嚇,顯得十分可憐。沈君笑也知道怪不得她,緩了緩情緒,擡手去摸了摸她的臉:“還疼嗎?這麽大個手指印,你回去得怎麽跟你娘親解釋。”

“所以你跟我一塊兒回去解釋吧。”她伸手去扯住他的官袍,一點點往他身上蹭。

沈君笑一顆心都要被蹭得化成水,也不管在場有多眼晴看著,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周嘉鈺看著自己就那麽被丟在原地,摸了摸鼻子,得,馬車也沒有他份了。他騎馬回去吧。

385送禮

琇瑩兄妹倆回去自然是要被馮氏再批一頓的,即便有沈君笑幫著說話也沒好使。

兩人被斥得耷拉著頭,最後馮氏是心疼得訓不下去了,讓芯梅煮了雞蛋,給女兒滾傷處。

沈君笑身上還有公務,今日外地送來了官員貪墨審理的卷宗,他才看到一半,不便久留。只能再三叮囑琇瑩要乖乖呆在府裏。

小姑娘癟著嘴點頭,周嘉鈺送他出府。他說:“杜羿承知道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,你提醒馮家也要當心些,都是武職,別有什麽沖突。”

周嘉鈺知道的,鄭重點頭。

然而沈君笑心頭還是十分不安,杜羿承這人的招數實在不好琢磨。希望他只是會針對自己吧。

畢竟是他要娶小丫頭,這才是重要的。

杜羿承從客棧離開後哪兒也沒去,直接回了劉府。劉閣老今兒從內閣回來得早,見到他主動來請安先是一怔,隨後就聽到一向不開化的外孫驚人之言。

“您老不是希望我好好做事的?今兒孫兒來,有一想法。”

***

過了幾天,琇瑩也從杜羿承帶來的沖擊中回神,和往前一樣,該做什麽做什麽。

這日她還掰著指頭算日子,想著周振要什麽時候回來,離她的生辰也沒有多少天了。不過到了下午,管事就跑來說周振已回京,進宮面聖去了。

琇瑩聽了自然是高興,和馮氏商量著菜色,晚上要給父親接風洗塵。

沈君笑也聽到周振回京的消息,特意到宮門口去等著人出來。

杜羿承的事,要第一時間知會他。

天邊微微泛著橘紅光芒的時候,周振和馮譽終於從宮裏出來,兩人看到沈君笑從轎子裏現身,有些吃驚。

“小婿聽聞岳父大人回京了,特意在一處茶樓定了位置,不知岳父大人可賞臉。”

沈君笑向來不是這種獻殷勤的人,應該是遇到什麽了事。

周振馮譽相視一眼,頷首讓他帶路。

兩刻鐘後,三人出現在長街上最為熱鬧的靜竹齋,到了上房,沈君笑給兩人沖泡好茶才開始慢慢說事。

前因後果說來後,周振先變了臉色:“那小子想要做什麽?!我女兒是他說想搶就搶的?!”

“他這人行事向來飄忽讓人摸不著頭腦,而且隨心所欲。永平老侯爺還在,皇上對杜家就不會嚴懲,不然日後要在史書上記上一筆忘恩。”

皇帝能得以繼位,靠的是永平老侯爺的平亂,在皇帝被逼害逃到永平府的時候,是老侯爺出手救的他。再親自將人好好送回京城,打開了宮門。

哪個皇帝登基前,不都是血流成河,屍骨堆如山。

這事周振肯定是知道的,馮譽也覺得這事兒煩人,看著周振說:“索性讓窈窈早些出嫁了。”

周振當即一瞪眼,馮譽就不說話了。

沈君笑倒不是志在此,就是怕劉閣老再和杜羿承在朝裏掀什麽風浪。他說:“不管早成親晚成親,對方敢這樣挑釁,必定是有行動的。他還能進府綁了丫鬟,說明侯府守衛還有被人可趁之機,岳父大人信得過我,就讓江浩到侯府重新布崗。”

竇老侯爺早和周振說過江浩是誰人,如今玄門裏最精布陣的人也就他了。江浩也是因為一門絕技,叫瑞王非常看重,甚至敢把養私兵這樣重要的事交到他手上。

周振沒有不應之理,三人坐著又喝了會茶,說了說朝中近來的一些事,還有福建遇到倭寇的詳細就要散去。

叫沈君笑沒想到的是,周振居然大方地邀請他到侯府去用晚飯,雖然還是一臉不情願的樣子,這還是說明兩人的岳婿關系拉近了不少。

當晚,最高興的莫過是琇瑩,還拉著沈君笑到園子裏一趟花前月下,氣得周振很快就強押著沈君笑丟出府了。

馮氏真要被幼稚的丈夫氣笑,左右女兒都是要嫁人家了,還不讓兩人培養感情。他是忘記當年他怎麽死皮賴臉娶自己的了。

周振可沒有妻子那種覺悟,總之他還是有點不爽沈君笑,肯定不讓那臭小子還蹬鼻子上眼的,就那麽明目張膽哄騙他女兒!

日子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琇瑩生辰。

十四歲的生辰,琇瑩只喊了馮梓婷、沈琇莞姐弟,還有蕭灩,在家裏熱鬧熱鬧就當慶生了。

沈君笑卻有些抱歉的,本來想在她生辰的時候帶她出去散散心的,結果遇上杜羿承這事,他也就沒敢帶著她亂跑。

只能送上禮物,陪她在府裏呆著。

不想馮家兄弟也來了,馮修皓也一起來的,琇瑩看著站在一塊說話的兩個出色男子,總覺得尷尬。索性躲到一邊繼續和小姐妹說話,男人間關系,他們自己處吧。

快到用中午飯的時候,回事處送來了一份禮物。

有半個桌子長的錦盒,但沒有報名姓,打開一看,居然一頂成親時會用到的鳳冠。

琇瑩看得手一抖,險些要將盒子摔到地上。沈君笑聽到沈琇莞在邊上驚叫,視線投了過來,看到錦盒裏的東西,眸光一沈站起身來走了過去。

386勾結

那是一頂赤金鳳冠,用紅寶石做了鳳眼,點墜著十幾顆指甲大小的珍珠,奢華精致。

沈君笑看著那頂鳳眼微瞇,擡手就把錦盒盒上。

“三叔父......”琇瑩看到他手背有青筋突起,顯然是動了氣,低低喚了他一聲。

又不是她犯錯了,一臉緊張做什麽。沈君笑擡手摸了摸她的頭:“沒事,這東西給我處理。”

琇瑩點頭。不知道裏面事情的馮梓婷幾人面面相覷,心裏疑惑著好好的怎麽有人送了鳳冠來,但以沈君笑的表現來看,肯定不是什麽好事。

沈君笑重新回到少爺那堆,馮修皓依著亭子的圓柱,說:“你這可真不安穩。”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。

“沒什麽不安穩的,你八月就要大婚了,已經給你備好了禮。”

沈君笑神色淡淡噎了回去,馮修皓嗤笑一聲,轉頭跟周嘉鈺說話了。

來給琇瑩慶生辰的眾人用過了午飯就各自散去,沈君笑落在最後,小姑娘故意兜著遠路送他。

她帶著沈君笑先穿過小園子,從小道往前院去。

一路上總想說什麽,最後又都化成不安目光,時不時落在少年俊美的側顏上。

那頂鳳冠被芷兒抱著跟在後頭,沈君笑當然有察覺小姑娘的不安,看了看四周,回頭和芷兒說:“你在這裏等一會。”

芷兒當即停下了腳步,沈君笑在琇瑩疑惑中已將她拉著往一顆樹後去。

那是顆梧桐,樹桿將將好能擋住一人身影。沈君笑拉著人,在琇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就被他按在了樹桿上,睜大眼了就那麽看他貼了上來,狠狠地親住她。

她個子才到他肩頭,他還一手攬住她的纖腰,一手托臀,將她托高了些。方便自己行兇!

琇瑩被他突如其來的吻,親得透不過氣來。

一點也不溫柔,帶著粗魯,帶著急切,好像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了。

琇瑩像朵被暴雨侵襲的芙蓉,除了被迫承受著,毫無反抗能力。也不知是多久,都快要窒息了,她才被沈君笑松開,聽到他在耳朵微微喘息。

“窈窈,你不要擔心。該擔心的人是我才對。”

沈君笑知道自己失控了,居然拉了她就那麽親她。

他極少有這種時候。

琇瑩這才知道,其實他比自己難受。她心疼著,伸手去圈住他的腰,將臉貼在他胸膛:“你也不要擔心,我會乖乖等著你的花轎來迎親。”

沈君笑霎時將她再擁緊,鄭重地應道:“好。”

離開侯府,沈君笑讓連慶把鳳冠直接丟回了給杜羿承,他並沒有去找人。

這樣幼稚的示威把戲,他沒功夫搭理!

杜羿承抱著被丟回來的錦盒,打開看著完整的鳳冠,咧嘴一笑,本就冷酷的面容生生多了幾分狡詐。

“忍功不錯。”

他啪一聲關上錦盒,十分珍貴的把錦盒收好,回到椅子裏翹著二郎腿越笑越奸詐。

他現在可不是只會那麽幼稚了。

琇瑩生辰之後,一切又都恢覆了平靜,沒有杜羿承找麻煩,周振沈君笑在朝堂之上也沒有被找麻煩。

而新一屆的科舉在八月初二就正式開科,京城裏擠滿了來考試舉子。

在開科前,侯府二房的兒媳婦許氏生了個大胖小子,侯府又熱鬧了起來。周嘉楚見妻兒平安,也更加用心苦讀,只等也去考個功名,光宗耀祖。

洗三的時候,侯府十分熱鬧,周老夫人也破例了一回,請了幾位自己相熟的夫人來給二房撐面子。

周煥十分感激嫡母,宴散了後,去給她老人家磕頭。

周老夫人只是淡聲讓他起來:“那是我周家第一個曾孫,添丁是周家大喜,自然是廣而告之,有什麽好謝的。”

周振覺得老母親心胸豁達了許多,高興地摟著庶弟的肩頭,又拉著他喝酒去了。

很快到了開科那日,琇瑩跟著把周嘉楚送到大門,祝他金榜題名。

周嘉楚朝眾人一揖,上了馬車。

秋闈分三場,一場三日,中間歇息一日再繼續進考場。

最是折磨人。

周嘉楚第一場回來的時候,人就清減不少,沈君笑來了侯府一趟,跟他又說了些考場中的註意事項,幫他減減壓。

等三場考完,到放榜的時候就是中秋了。

周嘉楚回來後還是小病了一場,眼窩都陷了下去。

中秋這日,也是放榜日,侯府早早派了人去看榜。沈君笑也讓四寶去看看,說了一個周嘉楚,還有一個是池永競。

四寶心裏嘀咕著,看周家的少爺他明白,可那個脾氣臭臭的書呆子有什麽好關註的。

等到放榜的時候,四寶擠在人堆裏擡頭看名字,從上榜名字的最後開始找,一直找到第三十名還沒看到人,心情就有些微妙了。

終於,在第十五的時候看到了周嘉楚的名字,他邊上早已有人高喊我家少爺中了,人都快跑空了。

四寶還沒找到池永競的名字,只能沈住氣繼續,終於在看到第十的時候,上面白紙黑字寫著池永競三字!

第.......第十啊!

四寶沒有再多停留,一路小跑著去刑部給沈君笑報喜。

沈君笑聽了之後神色淡淡的,讓他去給周家和池永競送賀禮。

池永競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考到前十去,還在家裏走神,一點也不覺得真實。直到四寶送了賀禮過來,他才猛然一個激靈,居然朝四寶就跪下了,眼紅紅地說:“你回去替我謝謝沈大人!沒有他點撥,絕對沒有我池永競今日。”

四寶被他嚇一跳,忙將他扶起來,也不知道要接什麽話才說,最後只能說道:“這才是秋闈呢,池舉人春闈高中了,那才是從此一路青雲。”

池永競連連說是,準備過了中秋再去給沈君笑親自道謝。

周家那頭也早得到了消息,周嘉楚一回就中了舉,眾人都為之高興。今日又是中秋,可謂是喜上加喜。

而遠在濟南的李慶昭,面前也有著幾位種了舉的讀書人在與他道謝,又是中秋,便和那些個舉子用了頓飯。

宴散後,他睜著微熏的眸子問下屬:“京城那裏的排名知道了麽。那個姓池的怎麽樣。”

下屬當即笑吟吟地說:“中了,排在第十。”

李慶昭聞言笑了笑,有幾陰險,邁著腳步回了屋。心想,他都知道了,京城那邊的人也該知道了。

此時京城劉閣老府邸裏,杜羿承也在打聽池永競的消息,聽到中了第十,唇邊也是意味不明的笑。

387喜事

周嘉楚中了舉,周老夫人還想請酒慶祝的,是周煥攬住了,說真到中了進士再請也不遲。

周老夫人想想也行,周家現在也不宜太高調,就把二房新生的慶哥兒滿月酒擺得熱鬧一些。

這間中舉子的學生們都繼續埋頭苦讀,周嘉楚也不例外。這次科舉的結果也沒有遇到有人參徇私舞弊之事,倒是安安靜靜,都開始準備明年會試。

朝中秋闈一事算是順利落定,劉蘊在這個時候把濟南新政有成績突破的折子又遞到了豐帝面前,這裏頭當然寫有李慶昭的功勞,內閣也收到濟南考場裏,李慶昭有抓捕到考生作弊的折子,上表朝廷,與示獎章、正風氣。

這樣的折子,陳值自然是不能攔下的,只能一並送到豐帝面前。

上半年還被豐帝責怪的李慶昭,不過幾個月就扭轉了在皇帝面前的印象,又是正經探花郞出身,朝中的大臣都心知肚明,濟南收田的事過後李慶昭就該回京了。

還是劉蘊有能力,到底保下了這位孫女婿。

瑞王看著那些折子,面色平靜。

陳值是參天大樹,劉蘊亦是,他現在還是只要中立,什麽都不表態即可。

沈君笑聽著朝廷裏的各樣消息,只是冷笑。

李慶昭敢回來,他就敢往死弄。

而福建遇倭寇一事,終於還在中秋後稟到了朝廷,果然是將商船和官船的損失說小了,但也足夠豐帝震怒下令加添兵力。

這一加兵力,就得開始征兵和調配,兵部忙得後腳尖都沾不上地,身為大都督的馮譽也時時被召進宮商量戰事。帶得連兒子的婚事都沒時間過問。

馮修皓親事定在八月二十六,連馮氏都時不時回國公府小住幾天幫忙,琇瑩倒是乖乖呆在家裏。她哪裏也不去,不想遇到杜羿承給家人添麻煩。

到了馮修皓迎親那天,她才在侍衛嚴密的簇擁中出了門到護國公府去。

路上果然遇到杜羿承就那麽騎著馬駐足,看著周家馬車經過,視線一錯不錯,仿佛都要看穿車壁,直接落在她在身上。

琇瑩緊張得握住了雙手,想著這小霸王總幹不出當街搶人的舉動吧。好在沈君笑一會就來了,騎著馬跟在馬車邊上,琇瑩再回頭從簾子往後窺的時候,已經不見了杜羿承的身影。

她重重呼出一口氣,沈君笑隔著窗子說:“不要怕。”

說不怕,其實還是有點怕的。琇瑩心裏嘀咕著。

做為權臣之子,馮修皓的婚禮辦得十分熱鬧,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送來了禮,護國公府裏一整天都是喧鬧聲。

唐依依拜過堂後就呆在新房裏,唐氏怕她孤單不習慣,讓琇瑩和馮梓婷都在屋裏陪著說話。今日盛裝的唐依依一直害羞地笑,直到天色暗下來,琇瑩和馮梓婷功成身退。

馮修皓在外頭被人灌了不少酒,回屋的時候腳下都有點飄。

唐依依聽到腳步聲驟然就緊張起來,看著他進屋,望著他高大的身影,居然連上前伺候更衣都忘記了。

直到馮修皓自己進了凈房才反應過來,忙抱著衣服跟進去,將寢衣搭在架上,隔著屏風告訴他。

馮修皓在水裏泡了會,也稍微清醒了些,他坐在浴桶裏發會呆,看著處處都都是喜慶的紅,心中倒是什麽波動都沒有。

他出來來的時候,頭發上還染著水汽,唐依依更加不敢看他了,坐在床邊手都不知道要放哪裏。

“你要去洗漱嗎?”馮修皓自然能察覺到她的緊張。

唐依依先是搖了搖頭,下刻又蹭的站起來說要去,視線一直不敢落在他身上。

馮修皓見著反倒上前,忽略了她說後來說要去的話,一手輕輕按在她肩頭:“那就晚會再洗吧。”

唐依依臉一下子就更紅了,知道他是什麽意思,感覺到他手指落在自己襟扣上,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地閉上眼。輕輕顫抖著,任他慢慢傾身將自己壓倒,連最痛的時候都忍耐著不敢發出一丁點動作。

“依依,我知道你疼,別咬唇了,咬我吧。”馮修皓伸了手指去輕輕掰開她雙唇。

唐依依被他的溫柔所動,再也忍不住低哭出聲,馮修皓聽著只能去抱抱她,溫聲安撫她。

不管怎麽陰差陽錯,從今以後她就是他的妻了。

第二天認親的時候,琇瑩就沒到護國公府去了,她總覺得自己去了會讓這對新婚夫妻尷尬,只托了馮氏給唐依依送珍貴的禮物。

馮家辦了喜事,福建那頭還在緊鑼密鼓的調配兵力,馮譽得到福建一趟,而竇氏在這個時候回了京。

一來是為女兒的婚期,二來是給周老夫人慶生。

如今兩家是親家了,她怎麽也得主動些,三呢是給馮譽帶了有關福建倭寇一些機密消息。

馮譽看了之後,神色有些不好,與一同在宣威侯府的周振說:“這是趟混水啊。”

竇老侯爺已經知道了,神色亦十分鄭重:“一個不好,要和劉蘊還有劉閣老,連帶三皇子一黨都直面對上。”

福建的局勢居然比想像的更厲害。

388情緒

福建水師不是沒有戰鬥力,相反的,是本朝水上作戰能力最強的一支水師。

只是朝廷幾回開海禁、關海禁,到現在的海岸線半封閉的狀態,又值幾年國庫入不敷出,福建水師的戰場裝備都陳舊了都沒再更換。

戰船沒換不說,還被內閣有人常用做貨船挪用。

這回正是吃了裝備不良的虧,劉蘊、劉閣老挪用的船,還有宮中派出去的幾只船快回到時被明目張膽的搶了,還打不過人家,導致巨大的虧損。

馮譽去,肯定得先按皇令查點虧損,這戰船挪用的事怕就要放到明面上來,海上利益牽扯到底有多大。其實眾人心裏都沒有數。所以馮譽去了,做點什麽,就會成了別人的眼中盯。

周振細細想明白個中關鍵,說:“你去了,只管查戰船損失,然後告訴皇上要多少銀子和增兵多少即可。至於戰船是怎麽損失的,不細說。”

竇老侯爺卻還有別的擔心:“如今也只能是先這麽著,但若增兵後,內閣那些人還繼續再挪用戰船已用呢?這樣朝廷得挪多少銀子,才能滿足這些人的胃口!”

“那就只能水師提督府那處下手,想辦法讓水師提督府把事情往上捅,我依舊裝不知這些事!”

“水師提督府.......一半在劉蘊的人手裏,剩下一半,三皇子黨、劉閣老和五皇子黨、蕭家、林家可能還有朝廷別的大臣.......實在是覆雜。”

此話一出,眾人就都沈默了,心裏堵得難受。

明知有人打著朝廷幌子去賺銀子,做著朝廷的吸血鬼海撈,但他們卻是連個最好的計策也沒有。

“讓裏頭的人忠裝反,反裝忠,反正是要亂了,索性徹底攪亂。把蕭家、林家這些本就鎮守福建海岸的先推出這次漩渦,不能讓真為朝廷做事的成了墊背的,其它的,管他們是誰。這事一定要鬧亂了,鬧大了,才能徹底清牌!”

眾人還在憤憤,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了進來,引得都擡頭看向門口。

沈君笑已撩了袍擺跨入屋裏,鳳眸裏是肅殺之氣:“一次解決了那些蛀蟲,再說服陛下完全開海禁,不要再這樣管與不管之間,讓人有可承之機!”

沈君笑進行來,給眾人施了一禮,江浩緊隨其後,表情有些覆雜。

他這個小師侄,要發狠了,而且福建那邊大整,瑞王那裏肯定也會有影響的。瑞王會不會同意呢。

江浩望著這滿屋的瑞王黨,有些無言。

倒是竇老侯爺最後定案說:“你們放手去做吧,若是瑞王有話,我讓他來找我說。這麽久了,是該立太子了。”

此言一出驚四座,竇老侯爺是要以玄門弟子的身份來擁戴瑞王成為儲君了?如果是這樣......“那永平侯那兒呢?”

沈君笑不得不提起這個了。

永平侯擺明了五皇子勤王一黨,是要支持勤王的。

老永平侯和杜羿承是玄門另外一支,這種暗中支持皇子的事本來就是壞了門規的,只是門裏掌門位空了永久了,都是由竇老侯爺兼著,也許久未召集過玄門各支,所以大家都不相互聯系。

本來門裏矛盾也是有的,在老掌門去世後。

想到這裏,沈君笑恨鐵不成鋼似的瞪了江浩一眼。

都怪這廝任性,不接掌玄門,還跳出來先去支持了瑞王。所以這門規其實早就被他的任性壞了!

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麽立場說老永平侯不是!

江浩當然明白沈君笑瞪自己那眼是什麽意思,低頭摸了摸鼻子,可想想自己可是他師叔,慫什麽慫。當即又挺直了腰桿,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!

竇老侯爺才真是恨鐵不成鋼,可局勢如此,瑞王近年來的做為也有目共睹,來日他見了師父再給他老人家賠罪吧。

事情商定,馮譽十分感激。

他知道若不是竇老侯爺的外孫女要嫁到周家去,自此三家就是一家了,恐怕他還不會下了這樣的決心。

馮譽離開前給老人鄭重施於一禮。

很快,馮譽離朝到福建的日期就定了下,九月初二就啟程,離現在不過兩三天。

唐氏這間來了趟侯府,和馮氏傾訴,有埋怨豐帝把馮譽往火坑推的意思。

馮氏也不能說什麽,聽周振也說過一些,只能安撫她。

這日唐依依也來了,在琇瑩院子裏說話

琇瑩見她面色不錯,眼角帶媚,可見馮修皓待她不錯的,莫名是心中重重松口氣。

唐依依和琇瑩來往不算多,以前琇瑩還特意避著,怕她多想,所以說了幾句家常後一時間也沒有什麽好說的。

唐依依只能說起和馮修皓有關的話題:“我到現在也摸不清楚表哥喜歡些什麽,若不窈窈跟我說說。”

琇瑩眨了眨眼,笑道:“其實表嫂可以直接問皓表哥的,若不問問梓婷表姐,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皓表哥喜歡些什麽。”

小姑娘一臉真誠,眸光清亮,唐依依反倒神色頓了頓,過了會有些緊張地說:“窈窈,我沒有別的意思,我就是......就是......”

琇瑩見她著急了,想她是誤會了什麽,就伸了手去握住她說:“表嫂不要緊張,我明白表嫂的意思。你初來嫁到,很多事情都摸不著頭腦,我不太清楚皓表哥喜歡什麽,但我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喜歡什麽,還有舅母喜歡什麽。”

唐依依聽著緊緊回握住,感激地道:“謝謝窈窈了!”

接下來琇瑩就跟她說了護國公府長輩的喜好,一直待到馮修皓下值來接的時候,才依依不舍跟她告別。

馮修皓扶她上馬車,見她眼角有些紅,隨口就關切了句:“著風了嗎?眼晴怎麽了?”

唐依依反手一摸,笑道:“應該是吧。”

芷兒送唐依依回來,和琇瑩匯報:“世子夫人性子有些多愁善感呢,和奴婢再三說要謝謝您,還差點要掉淚。”

琇瑩莞爾:“她在京中沒什麽朋友,又是新婦,心情起落是人常之情。”

芷兒也跟著笑,莫名就想到蕭灩,那位主子肯定不會這麽敏感。

389人頭

邊關戰事暫休,福建又出了問題,江浙和廣東一帶也送來恐有水患的折子。

事情堆在一塊,送到豐帝面前的折子也成堆,看得他雙眉緊鎖,神色凝重。

福建的事已經讓馮譽帶著兵部侍郎一應人前去,只要增加兵力和肅整,但江浙和廣東有水患一事。

夏季的時候這事就遞過折子,秋季還有一場降雨,應該不至於再發洪災才是。秋季的雨水肯定不會比夏季多。

但豐帝心裏還是嘀咕,叫來了內閣一眾閣老,問起如今財政情況。

劉蘊沈吟著片刻,將大帳上的數目說了,自然還是入不敷出,只是虧空數額比去年少一些。

豐帝心裏也算有數了,即便現在要撥款到江浙和廣東修堤壩戶部也拿不出來銀子。

豐帝就什麽都沒有提,讓內閣眾人都散了。

幾位老狐貍面面相覷告退,陳值直接回去內閣,在離開的時候,看到戶部一位官員跑到劉蘊跟前,低言了幾句,劉蘊竟有一瞬露出兇色來。

那樣的神色陳值很熟悉,是劉蘊要殺人了。

估摸著是福建的事,馮譽可是出發了,不推出些人來頂一頂,這事不可能了的。

陳值當什麽也沒看到,慢悠悠走遠了。

秋風起,一年的冬天又接近了,琇瑩在九月底的時候就換上了薄棉的襖裙。只是她如今身材纖細,倒穿出了像二月楊柳那般婀娜之姿。

蕭灩見連脖子都包起來的小姑娘,吃驚得直瞪眼:“窈窈,你這就要過冬了啊。”

琇瑩把伸了手去握她:“我就這樣還手涼呢。”

蕭灩一握還真是,說:“就是你平時老不愛動彈的事兒,那麽懶。”

被未來嫂嫂說懶,琇瑩只望天不反駁,嫂嫂說什麽是什麽吧。

蕭灩和周嘉鈺的親事也經說定了,定在十二月。竇氏還覺得晚,恨不得把女兒像包袱一樣早早甩出去,是馮氏說太倉促了會委屈了孩子,這才算是作罷的。

所以蕭灩會在周老夫人過完生辰後回建寧待嫁,今兒來是告訴琇瑩要離京的消息。

“那灩姐姐下回就會在京城久住了。”琇瑩抿唇笑,把臉皮厚的蕭灩都笑得不好意思了。

兩人坐著吃枇杷,午飯的時候周嘉鈺特意從兵部回來,就為看未婚妻一眼。

琇瑩識趣的找借口去馮氏那裏了,蕭灩拉都拉不住,只能瞪周嘉鈺,難得露出小女兒嬌態,叫周嘉鈺看得眼都不會眨了。

蕭灩見他慢慢靠近,雙手揪著衣擺,有些緊張地看著他。手被他握住的時候,突然大聲說:“親我可以,不許再亂來了!”

上回......上回他居然把手放在她腰上,輕輕地摩挲著她腰間軟肉,身子軟得都跟不是自己的一樣。

周嘉鈺只盯著她,越欺越近,在她耳邊吹氣:“怎麽樣是亂來?”

蕭灩紅著臉,說不出來,他已低頭擒了她的唇。見她緊張得一直睜眼,險些要被逗得笑出聲,還是讓她軟軟地依著自己,她才會配合不會亂想!

最終,蕭灩還是被他亂來了,回過神後氣得直想抽他,卻又舍不得。委屈得也伸手在他腰上一陣亂摸,要把被占的便宜的找回來,周嘉鈺差點被她無意撩得要化身狼,落荒而逃。

周老夫人今年生辰不是整壽,就只宴請了交好的世家,搭了戲臺子熱鬧熱鬧。

沈君笑生辰在後來,在家窩了許久的琇瑩終於出門一趟,到沈家去為他慶生。

許久未踏足的屋子裏居然還是一片粉色,琇瑩看著就笑了出來。

他居然快一年沒拆她上回生氣弄的布置。

沈君笑也頗無奈,只能厚著臉皮任她笑,然後將人抱到懷裏,發狠地親她。仿佛是借機報覆。

琇瑩被親得氣喘籲籲,軟軟靠著在他胸膛上,聽他有節奏的心跳聲,一手挑著他玉佩的流蘇轉圈。

沈君笑去握住她的手,放在唇邊吻了吻,說:“怎麽非要過來,我到侯府去就是。”

“有爹爹在,他恨不得長四雙眼晴盯著您。”

小姑娘古靈精怪的說話,逗得他失笑:“所以你來了這一趟,明兒開始,我就得承受岳父大人的怒火了。”

周振不找他事就鬼了,他的岳父大人總認為他會怎麽欺負小姑娘。

琇瑩就在他懷裏笑得花枝亂顫,覺得自家爹爹肯定是能幹出來的。

兩人就那麽親親密密地說了會話,琇瑩說要去廚房給他做長壽面。她的一番心意,他自不會推辭,吩咐芷兒屏兒別讓她太近火,就放人了。

不想琇瑩才走了會,院裏就傳來一陣打鬥聲。

動靜讓沈君笑雙目一沈。

有江浩改過的布防,居然被人闖了進來?!

他負手走到院子,就看到一身玄衣杜羿承和他的暗衛打得如火如荼,暗衛還被他逼得節節後退。

沈君笑沒動,只看著他打,招招狠厲,誓要見血。

他知道這些暗衛還不是杜羿承的對手,出聲讓停了手,杜羿承握著劍,面容冷酷向他走來。

連慶忙護到他到身邊,又被他示意讓開,只能警惕看著來人。

“聽說今日你生辰,給你送個禮。”

沈君笑早註意到他手裏拿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。

“哪敢勞世子爺送禮。”

杜羿承冷笑,當著他面就打了開來,直接遞到他眼前:“沈大人看著還喜歡嗎?”

沈君笑鳳眼微垂,掃到一顆睜著大眼的人頭,面上濺有的血跡已變成褐色,死前的恐懼神色還留在那張灰白的臉上。

他負在身後的手狠狠握成了拳。

“杜世子何意?”他聽似懶懶發問,聲音卻冷若冰霜。

杜羿承把盒了就那麽放在地上,看著那顆人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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